報應？

這絕對是遲來的報應吧？

若月看著眼前的女人，不經這麼想著。






在若月小時候，若月一家也算是個富裕人家。祖父白手起家的公司在經過幾代經營逐漸壯大來到若月父親手中，也算是個當地戶曉的知名大公司。身為繼承人的若月從小就是被眾人拱在中心的小少爺....但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即使若月家算是有錢但是還是比不上擁有貴族血統的櫻井世家。


小時候他最討厭的就是跟著父親一起到櫻井家作客。這也算是上流社會的一種社交活動吧？若月的父親認為這是攀上權利的最佳機會所以總是會硬拉著若月一同前往，因為櫻井家有個與若月同年的女兒。若月的父親想要若月趁這時候與櫻井做朋友好站穩腳步——但這對若月來講只是認為父親的舉動根本就是在侮辱他，習慣被人當成中心對待的若月怎麼可能接受父親的提議叫他去”討好”另一個與他同年齡的女孩子呢？

這樣多沒面子啊。


而且，櫻井家那個女孩看起來乾巴巴又瘦小，唯一能看的就只有那對大眼睛。說實在話，若月私底下都叫她瘦皮猴。




「來，佑太，去跟玲香玩吧。」

每到櫻井家，父親總是會故意在櫻井的父親面前叫自己去找她玩。

而總是躲在父親身後的櫻井也總是抓著她父親的褲子，然後用著”我可以去玩嗎？”的眼神看著她的父親。

櫻井的父親摸摸玲香的頭髮，然後看著若月再看著自己的女兒，問「玲香，讓佑太陪妳玩遊戲好不好？」

「嗯...」

小小的頭顱輕輕的一點，然後大大的眼睛就這樣看向了若月。

「走吧。」

若月雖然心有不甘但是如果不照著父親的意思做，他回家後可是會被狠狠修理一頓。於是他對櫻井伸出了手，而櫻井也乖乖的離開了父親身後小跑步到若月面前牽起了若月的手。


兩個小孩子就這麼跑了出去到後花園玩耍去了。


其實一開始櫻井總是會搖頭然後躲在父親緊緊抓著不放，因為櫻井很怕生又是獨生女跟家裡環境關係，所以很少在校外與同年齡的孩子做朋友。

若月光是要和櫻井說上話就花上了好一段時間...也許是自尊心作祟吧？若月對於一開始不停對自己鹽對應的櫻井有了非要她和自己做朋友的強烈征服欲望！

而讓若月後悔的是，櫻井在熟了之後就特別黏人。這就是若月越來越討厭來櫻井家作客的理由之一。以前總是每月到訪一次，結果自從跟櫻井熟識之後變成兩個禮拜一次，一個禮拜一次，三天一次，到現在幾乎天天到訪櫻井家。




「唉....」

若月在遠離大人們的視線後就鬆開了櫻井的手，並搖頭嘆氣。

「怎麼了嗎？」

看著導致他心情鬱悶的兇手，他伸出手捏了捏櫻井的雙頰「還不都是妳，整天陪妳玩害我都沒辦法跟朋友一起打棒球跟踢足球了。」

「嗚...好痛。」

若月不管櫻井的哀嚎，只是一股腦把氣全都出在櫻井身上。不停揉捏著櫻井那小小的臉蛋「我這是幫妳把臉頰揉肥點，小孩子就是要肉嘟嘟的才可愛。」

「咦？可速好，好痛喔....」

櫻井的小手搭在若月的手腕上想要阻止卻被若月的話硬生給停下動作，她口齒不清地希望若月能夠手下留情。

可是若月怎麼可能會呢，只見他都把櫻井的臉頰都揉到紅通通才肯罷手。



出完氣，看著淚眼光光癟嘴卻不敢多說句怨言的櫻井，若月這才覺得有點快感。

嘛，雖然沒辦法跟朋友去踢球玩樂但是來這裡可以欺負這個聽話的小猴子也是不錯，若月來到後花園中的庭院，對著在後頭乖乖跟著自己的櫻井，說。


「我口渴了，去叫大人拿飲料來。」

「嗯，好。」櫻井點點頭，一副要轉身跑去找管家的樣子。

「快點喔。」

「好～」

小小身影就這樣衝進了大房子裡，而若月就舒服地坐在原地等人伺候。

那時候，若月幾乎每天都這樣子度過。



可是在一年後，若月的世界崩壞了。

他坐在車子裡一如往常朝櫻井家前進，但是父親的表情以及剛放學回到家中莫名出現許多不認識的人正在搬家裡的家具時候，若月很想要問發生什麼事情卻不敢開口。



「玲香，妳跟若月去一邊玩吧。」


這次，是櫻井的父親先開口。面對大人奇怪的氛圍若月還是有察覺出來，所以他趕緊牽起櫻井往後花園跑....



「佑太，太快了啦。」

有點跟不上他跑步速度的櫻井在後面小聲喊著。

「嘖。」

若月一如往常把氣全出在櫻井身上。


他停下腳步，甩開了櫻井的手。「妳啊，又矮又醜又瘦。一都沒女孩子的樣子，跟妳玩只會越來越倒楣。」

「....對不起。」

小小的手抓著看起來非常昂貴的洋服裙襬，大大的眼睛冒著霧氣，小小的嘴微嘟起來。

怎麼看都是若月的錯，所以這讓若月更加厭惡了。

「妳啊，我再也不想要見到妳了！」

若月擺擺手撇過頭卻被櫻井一把抓住。

「對不起嘛，佑太你不要生氣，你不要不理我啦。」也許是被嚇到了，櫻井這次第一次哭出來。


對她而言，若月是她人生中第一個朋友。撇開在學校總是對她露出噁心笑容假惺惺地靠近自己的人，若月是第一個會對她生氣會說她不好的直白人物，這是她從未遇過的。她想起父親說：「會點出妳的缺點甚至會跟妳生氣卻又願意和妳在一起的人才是朋友。」

所以在終於克服怕生與多次見面的若月第一次相處到後花園時，若月趁著大人不注意的時候對她說了句「妳啊，有夠麻煩的。嘖，長這麼醜還敢這麼囂張。」那張明顯到不行的厭惡表情，讓櫻井第一次接受到了負面情緒。從小到大沒有一個人敢擺臉色給她看所以她一直覺得她很孤單，而若月是第一個所以她絕對不會放棄這個朋友...才會對若月這麼言聽計從。



「你以後說什麼我都照做，所以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斗大的眼珠讓若月更加煩躁。

明明平常怎麼欺負都不會哭的人居然會因為自己說不理她而哭得唏哩嘩啦的，真是——麻煩啊。

可是也不能再讓櫻井哭下去，要是被人發現他就完了。今天父親看起來心情不太好，所以惹他生氣肯定會被修理得更慘——所以若月煩躁的抓了抓頭。


「好啦好啦，妳別哭了啦。」

「可是—」

「妳說什麼都願意聽我的話吧？」

「嗯...」

「那就不要給我哭。」

「我不哭的話若月就不會離開我嗎？」

嘖。

瘦皮猴真心煩人。

「嗯嗯—不過，妳要答應我幾件事情。」

櫻井趕緊擦拭眼淚，聽見若月的聲音慌張抬頭，深怕他又反悔，問「什麼事情？」


「一，妳在變漂亮之前不准見我、二，妳在變聰明之前不准見我、三，要是在這兩項還未完成就跑來見我，我這輩子就在也不理妳。」

「咦...」那不就——

「有疑問嗎？那就不要再見面了。」

「好好好，我答應就是了。」櫻井趕緊抓著若月，害怕他下一秒就不理她。「那是從明天開始嗎？可是我不知道要怎麼才能符合你覺得漂亮的樣子啊。」


被櫻井這一問，若月才想：對吼，他也不知道——但是，現在也只是說個氣話要他挑明講要哪些他也說不出來。可櫻井那水汪汪的大眼又一直看著自己，該怎麼辦呢？

「嗯—就，三個月吧。這三個月妳就給我乖乖變漂亮，到時候我會來妳家看妳有沒有變漂亮。」

「三個月？！」好久....

「怎麼？不然半年喔？」若月露出妳再給我嫌啊的表情。

「好好好，我知道了。這三個月我會努力變漂亮，所以若月你別生氣了。」

「這還差不多。」

「那，若月你還要喝東西嗎？我去叫管家準備？」

「快去快回啊。」

「嗯！」




那時候，若月並不知道那是最後一次看著櫻井跑向屋內的背影。他還記得櫻井在目送他上車後，那雙小手不停地揮著直到沒了她的身影。



「若月，現在我們要去新家了。」

那是父親在出櫻井家門後不久，才對他說出第一句話——

新家？

為什麼要搬家呢？若月的問題只是讓若月的父親又開始沉默。



直到若月懂事後，他才知道原來那年他家破產了。為了償還債務父親把所有房地產全都抵押了，就連他們所住的房子也是。他們連夜回到鄉下的老家，那是祖父發跡的地方—他們現在一無所有了。

在轉學到這裡的公立小學後，若月雖然不適應小房子又沒傭人的生活，但是在學校倒是很快就跟同學們打成一片。然後他看到班上有個很像櫻井的女孩子，她叫做西野七瀨。小小一隻看起來很怕生的樣子，總是用著無辜表情躲在角落—這都讓他聯想到櫻井，所以當若月回過神時候他就已經在西野座位前方了。


「可以跟妳做朋友嗎？」

「咦？」


若月彷彿想要藉由西野來去填補櫻井在他心裡那個空缺，因為他不知道此刻的櫻井到底怎麼樣了。不曉得她過得好不好，約定的三個月也早已經到了，她是不是在家裡哭鬧著想要找他呢？又或者與跟他一樣被父親強逼帶去跟她做朋友的新朋友玩樂而忘記了自己？

唉—

為什麼會是他在想念呢？

是捨不得以前的日子嗎？若月花了許多年還是理不清楚這思緒，反倒是和西野從小學，國中，高中，甚至大學都讀同一所學校—


西野真的很像櫻井，看起來不好靠近也不會靠近人但是熟悉起來就會特別黏人，笑起來的樣子也一樣可愛。也許是因為長年相處所以總是被人誤會他們在交往，但是，怎麼說—對若月而言西野就只是個很櫻井很像的女孩子，但即使再怎麼與櫻井相像西野仍舊只是西野，他沒辦法把櫻井跟西野這兩個人當作是同一人。

而且西野在高中也交了男朋友，叫做高山。若月跟她的男朋友也很熟絡，現在他們三個以及之後所認識的共同朋友一起到處打工賺生活費。

高山是打工達人，他知道很多哪裡時薪高的工作。所以在大三暑假，若月一群人就跟著高山來到一家五星級飯店當服務生。能在炎炎夏日吹免費冷氣又有供餐且時薪又高，這份工作讓若月非常滿意。




「呦。又有一張便條紙了。若月你的桃花運也太強了點。」

能條調侃著若月，因為他剛又從女客人手中塞過來的便條紙，上頭寫了串電話號碼。

「你就別調侃若月了。」西野從旁邊端著杯子對能條這麼說，「他可是個很專情的人喔。」

「喔？！」

很明顯，能條已經被西野的話引起好奇心了。

「七瀨。」關於櫻井的事情，若月到現在只說給西野聽過而已。

「什麼什麼，難道我有什麼不知道的嗎？」

「其實若月他啊—」

「唉呦，你們趕快去工作啦！」

若月推著能條趕緊打斷西野，要是被能條知道肯定每天都會被調侃一遍。



「等一下告訴我。」

能條對著西野打暗示。

「好喔。」


嗚哇—

早知道別跟西野說櫻井的事情了。若月現在此刻非常後悔...

「我會叫娜醬別跟能條說。」也許是看見若月的苦瓜臉，高山拍拍若月的肩膀「工作吧，要是被經理看到肯定會被罵。」


這才鬆口氣的若月馬上就聽見前方傳來西野的聲音。



「不好意思，我現在在工作中。」

西野似乎被幾個大男孩包圍住。


「這家飯店是我爸開的，我叫妳休息就休息他們誰敢說話啊？」其中一名染著金髮的男孩正輕挑的把手放在西野的肩膀上。


開什麼玩笑！

若月丟下抹布就往西野方向那走去。

「不好意思，我們在工作中。」若月把放在西野肩上的手一把給抓起來「不然經理會生氣的。」

「嘖，你又是誰啊！」

看樣子是某家公子哥想要光天化日之下調戲良家婦女，若月對這種人最不順眼了！他反手一扭就把這金髮男制伏在地上，而晚來一步的高山也一人制伏了另外兩名同夥。


在金髮少年的哀嚎下，經理姍姍來遲到達現場。一看到被壓制的人是飯店的接班人以及VIP的常客，趕緊叫若月跟高山放手，一個勁的對這三人拼命道歉。

「你，叫做若月對吧？」金髮少年似乎非常生氣，拿起桌上的水杯就往若月頭上淋下去「你如果跟我道歉的話我還可以讓你繼續上班，怎麼樣？！我可是很好心喔。」




「他也太好笑了，居然被服務生給制伏實在有夠糗。」

在不遠處觀望著這場好戲的中田卻發現坐在對面的好友站了起來。

「咦？玲香？」

中田看著對任何事物都不敢興趣的好友居然朝著樋口方向走去，平常肯定會說「不關我的事。」的人怎麼這次倒是去摻一腳了？

這下又有好戲可看了，中田原地不動的看著即將上演的精采好戲。



「佑太，不要跟他道歉。大不了我們不要做就好了！」

西野很氣憤的想要拉若月走人。

可是若月卻沒有動，他只是抬起頭，緩緩的說「對不起。」

「蛤？我沒聽見，大聲點！」


若月不斷壓下怒意，畢竟這工作是高山替他們好不容易才能全員一同工作的高時薪，不能因為他而沒了這份工作了。所以若月深呼吸口氣，為了高山他們，若月忍了。



「對....」

突然間，若月肩膀上多了隻漂亮的手，接著，他聞到一股很好聞的香水味。在他還沒來的及反應，這突然出現的人拿著水杯二話不說就往眼前要他道歉的金髮少年潑了過去。

「「「「咦？」」」」

高山跟西野以及金髮少年的同夥甚至連經理都忍不住的發出了聲音。


「對不起喔，我突然很想要潑你水不介意吧？。」

樋口看著撥自己一臉水的人，趕緊搖頭陪笑臉「啊，不，不會。當然不介意啊，玲香妳高興就行了。」


玲香...？

若月驚訝地看向站在身旁的女孩，她留著一頭長髮而髮色染成淡褐色，從若月的視角看過去只能看見側臉，小小的臉蛋、長長的眼睫毛、高挺的鼻子、尖尖的下巴。不用想就知道這女孩肯定長得非常漂亮。

不會是她吧—？那只存在十歲記憶裡的那個小女孩...不，不可能。怎麼可能會是她呢，玲香這個名字挺普遍的，就別再去聯想到她了啊。

若月搖搖頭，想要甩掉腦海中的想法，就聽見了金髮少年對著身旁的女孩問。

「不過，玲香妳跟這位服務生很熟嗎？」

「嗯？我沒跟你說過嗎？若月是我男朋友喔。」


咦———！？

若月訝異地看著身旁的女孩，而女孩並沒有看他反而繼續與這個紈絝子弟對話。


「所以不要再來追求我還一邊去調戲在你家飯店上班的服務生了，需要我跟你父親說一聲嗎？你家兒子又再鬧事了？」女孩露出了非常甜美的笑容。


樋口見狀趕緊拉著兩位好友跑出了自家經營的飯店。



這場騷動在女孩出面下結束了，經理立刻向前跟女孩致歉。若月想肯定是哪位千金小姐吧？而高山跟西野也立刻來到若月身邊，拿了乾毛巾讓若月擦拭。西野很自責都是因為她才會讓若月被人欺負—

連忙道歉卻換來若月的一句沒關係。這個人怎麼可以這麼溫柔呢—？

正當經理打算叫他們回去工作崗位上繼續上班時，女孩倒是率先發聲了。




「好久不見，佑太。你還記得我嗎？」

不會吧—！？

真的是她嗎？若月覺得有點不敢置信，因為在他面前穿著淡粉色連身裙的氣質美少女實在和瘦皮猴扯不上邊了啊。

但是對上那雙大又漂亮的眼睛，與若月印象中那個瘦皮猴太像了。

女孩看見若月呆滯的神情於是又笑得更開心了，她來到若月面前，撩起了臉頰旁的髮絲到耳後「怎麼？看來我很成功變漂亮到讓你都認不出來了。」



「這正妹是誰啊？」現在才趕過來的能條對著退在一旁的高山和西野發問。

「我沒見過。」高山說。

「我不認識。」西野說。



「櫻井...？」若月非常沒自信的開口。

沒理會若月，櫻井繼續開口，說「我啊，可是乖乖遵守你給我的那三條規定到現在喔。」

「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若月以為她早已經忘記他了，他以為只有他還記得她而已—

「因為你說過努力讓自己變漂亮變聰明這樣你就回來我身邊了。」

「妳現在這樣子根本不需要我了吧，有更好的人在等著妳不是嗎？」現在的他早已經配不上她了啊。



「你忘了嗎？你說過要娶我的。」

櫻井的話讓他回想起來，當年有次在玩遊戲當中難得瘦皮猴贏了他一次，所以讓他敷衍地對瘦皮猴說過這句話—沒想到她還記得，怎麼說，有點感動。


「櫻井....我...」

「你有女朋友了？」櫻井把視線移到西野身上。

西野趕緊搖頭否認，她順道抱著高山的手臂「我有男朋友了。」

「我我我，我沒女朋友。」

櫻井無視了在一旁的舉手的能條。




「所以你現在想抵賴？」

面對變得如此美麗動人的櫻井，若月，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反應—也許她只是想要報復當年自己欺負她才會當大家的面這麼說吧？

「我會為當年欺負妳的事情跟妳道歉，所以別把我那時候說過的話放在心上吧。」

「若月佑太，我努力這麼多年才不是為了你的道歉。」櫻井生氣的抓起若月的衣領，然後對著飯店經理說「伊藤經理，若月佑太接下來的時間我包了。」

「啊，好，好的。我會照時付薪水的。」



咦—！？


「看來我們需要去房間好好聊一下才可以。」


看著被櫻井拉走的若月，能條表示「我也想要去房間聊聊。」但是馬上被伊藤經理給罵回去做事了。



「啊，那女孩該不會就是若月喜歡的那個女孩啊。」

回到工作崗位上的西野突然想了起來。

「咦！？是喔？那樣若月應該很開心吧，跟多年沒見面的初戀見面什麼的。」高山擦著玻璃杯，一邊點頭。




之後，若月跟櫻井在飯店房間裡談了些什麼高山跟西野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