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

真是太神奇了，居然聽威風堂々然後寫出這篇有點微虐的短文。

每個人對愛情的定義都不太相同，對愛情的處理方式甚至觸發的那瞬間，都因人而異。


若月佑太一直都認為自己是一個不太可能會一見鍾情的人，畢竟他的個性非常不適合這麼浪漫的事情，誰叫他有點悲觀、有點務實甚至連談戀愛都覺得與他不太能劃上等號，即使他出乎意料的非常受異性歡迎。


然而就在他認為也許會繼續保持單身的十七歲那年，在迎接夏季的某天…帶點悶熱的天氣中，因老師委託於是只好幫忙跑腿走在通往美術教室的若月佑太，也許因為首次能夠正大光明行走在正在上課中的無人走廊。突然心血來潮地，想要到處逛逛…也許是享受這無人空間中只有自己一人的感覺也或許只是想要為這稍為單調不變的日子中找點刺激。


當他往目的地越來越遠，而走到了音樂教室附近時候…他被細微的聲響給吸引住了。若月順著聲音來源來到了音樂教室門前，透過了門口的玻璃窗，往裡探去，是一位留著黑色長髮，身著學校制服且挺直上身的女孩正背對著他坐在鋼琴前彈奏著鋼琴…由於隔音效果的關係其實若月只聽見了些微的音樂符號飄了出來而已————


斷斷續續又帶點輕柔的感覺，雖然不太懂音樂的他意外地非常喜歡這首曲調，於是他乾脆就貼著門外閉上眼睛專心聽了起來。



哼～哼～哼～

隨著微弱的節奏，他輕輕地哼了起來。

直到曲終又立刻響起了另一首曲調，一首接著一首，彈奏者彷彿絲毫沒有停頓地接二連三地彈奏了下去。若月想，如果沒有非常好的底子是無法做到這種高難度的連彈，突然間，他好奇了起來。他偷偷窺探裡頭那個彈奏的纖細背影，他想知道到底是誰，為什麼可以引起他的興趣，即使他根本對音樂毫無興趣。



『請回過頭讓我看見妳的模樣吧？』


若月第一次這麼希望認識一名女孩，他彷彿不像自己般，像個偷窺狂不停在心裡默念著。

就在這祈禱下，過了十幾分鐘後，彈奏停止了。

女孩似乎抬起手看著繫在手腕的錶，然後把鋼琴蓋放下，站起身，就再回頭的瞬間，終於讓若月看見她的樣貌。



該怎麼說呢？

就是這瞬間吧？

就在這一個回頭，一個抬眼，一個轉身，一個撩髮的動作…

若月覺得似乎有點無法呼吸。

直到當他與女孩的那雙大眼睛對視後才驚覺地趕緊慌張的連滾帶爬的跑離音樂教室的門口…絲毫沒有停下的衝刺，也掩蓋不了那狂跳的心臟，就在那瞬間，若月似乎觸發了體內的某個開關，讓他整個人都不對勁於是才會心虛地跑走。



即使只有那瞬間，在若月眼中彷彿是定格的畫面，他可以清楚描繪出女孩的樣貌。


巴掌大的小臉，五官非常深邃，就像是精緻的人偶一樣。尤其是那雙眼睛，很漂亮，非常大，跟她對上眼的感覺彷彿會被吸進去一樣…身材很纖細，肩膀小小的，手指很漂亮大概是因為練琴的關係吧？散發出來的氣質感像是非常有教養的千金小姐，給人感覺很不真實…

但是，是真的。

若月摸著胸口，仍能感受到那因她而狂跳的心跳頻率…



「冷靜點啊！」搥了搥胸前，若月覺得他現在的臉紅到可以煮熟雞蛋的程度了…「真是太瘋狂了…」居然只是因為與對方對到眼就慌張成這副德性，真是遜斃了啊。








「真難得，佑太你居然在看雜誌啊？」


高山的聲音突然從後方冒了出來，把坐在圖書館閱讀區的其中一張長桌前看書的若月給嚇了一大跳，若月趕緊把雜誌從桌面上立刻掃到自己坐位的另一邊。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因為高山他…「莫非，這就是愛情？陷入戀愛四大症狀？佑太你有喜歡的人啊？」邊讀出雜誌封面的標題，然後像是發現新大陸般開心地拍了好友的肩膀。

「才、才不是呢！這只是剛好無聊才拿來看的啊！」

「咦？但是我記得你不會看這種東西的啊？」

「少、少囉嗦！一實你什麼時候管這麼多了？又不是我老媽！」

「嘛～因為很新鮮啊，誰叫你對談戀愛一直都沒什麼勁，明明這麼受女生歡迎。」


被說到啞口無言的若月只好趕緊起身離開了高山的視野後再偷偷躲到一排排的書架中，其中間隔裡，繼續閱讀最近讓他有點心不在焉的症狀到底對中幾個…


第一名，會不知不覺中就想起他（她）


的確，自從前陣子在音樂教室撞見之後就會無時無刻突然間想起了她…


正當要看向第二名時…背部傳來了戳癢感，下意識邊說了「一實，別鬧了。」邊回頭看的若月，印入眼簾的，是那個讓他這幾天不停想念的女孩。

那個在音樂教室彈琴的女孩就站在他偏右後側的位置，對他微微一笑。

「果然是你，前陣子在音樂教室外面聽我彈鋼琴的人。」

若月瞬間石化了。

他從未想過會在這裡遇見她…

而她似乎對他手中的雜誌感到興趣，只見她墊起腳尖，身體稍稍往前探，露出好奇目光「嘿～原來你也會看戀愛雜誌類的書籍啊？」

被這麼一說，若月慌張的趕緊把雜誌左腰側，完全沒在意力道也不怕會不會把雜誌弄皺或弄破…畢竟他現在全身神經緊繃，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哪有餘力去管這可憐的雜誌呢？


努力地想要發出聲音，但是若月嘴巴開開合合就是說不出話來。而且，他似乎聞到了周圍飄散了淡淡地香味，不是他也不是書味而是來自女孩身上的味道…

很好聞的味道…

於是又成功讓他呆住了。

就這樣我看妳妳看我，氣氛一陣沉默…



「我是二年一班的櫻井玲香，你呢？」

「咦？」她…她在跟我說話嗎？若月四處張望了一下，確定是對他說話後，伸出手，指了自己「我？」

這個舉動，讓櫻井笑了出來。

「這裡還有其他人嗎？」

啊、說的也是呢？

居然問了這麼蠢的問題，實在是—

若月羞澀地抓了抓臉，但是他仍然沒有自報姓名…




「玲香。」


一道陌生的男聲在前方響起。

若月順著聲音來源一看，是校園非常出名的學長，簡直可以是乃木館高校的校草級別，就連他都知曉的人物…

橋本奈未。



「好了？」

「嗯。」

「那走吧？」


若月就這樣看著櫻井朝橋本跑了過去，站在他身前與他對話後，就伸出手勾住了橋本的手臂，頭也不回的往前走———

那瞬間，若月似乎知道了些什麼…

在靠近肺部那裡彷彿被倒了冰塊，涼了離他很近的某個地方。

他有點失魂地走出了書架間，來到了站在櫃檯前與坐在櫃檯內的西野聊天的高山旁，他把雜誌放在櫃檯桌面，拍了拍高山的肩膀。


「你，知道橋本學長…有女朋友嗎？」

高山滿臉問號地看著突然出現在旁邊又突然丟出這個莫名其妙問題的若月…

正要回答你怎麼了？的時候，自家女友已經幫他回答了問題。




「有啊，一班的櫻井同學，剛剛他們才一起走出圖書館呢。」

「啊，是嗎？」



果然如此…

若月不自覺得笑了起來讓高山與西野表示莫名其妙，無視了高山的「佑太？你沒事吧？」的關心，他像是失去靈魂的軀殼，毫無生氣地走出了圖書館。


每一步都輕飄飄的一點踏實感都沒有，就如同他喜歡上櫻井的那瞬間…不真實，太不真實了，但是，為什麼此刻的他會如此想哭呢？

這是他第一次喜歡上一個人卻注定只能失戀…

該慶幸他還沒有自報姓名嗎？就這樣成了櫻井那個曾經在教室外頭偷聽她彈琴的路人甲也好呢…



誰叫他…「果然不適合談戀愛呢。」


若月望著隨時會下起雨的陰天，就如同他的心情如此灰暗…




戀愛的音符，隨著曲終跟著人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