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7月15日

戀愛的感覺

3、




唉—

雖然一大早就唉聲嘆氣實在很不好,但是頂著失眠整夜未睡的熊貓眼,堀,實在沒什麼好心情可言。而且不曉得今天星野會不會來上學,可是即使她來上學又能怎麼樣呢?昨天因太心急的關係肯定讓失戀的星野覺得他白目又智障吧?會不會因此就這樣討厭他呢?

光是這樣想,堀就更加沮喪了。不論星野來不來學校,他都覺得很煩惱。


讓堀煩惱的對象,星野則是準時到校上課,只是看起來精神不太好,看樣子也是一夜未眠吧?也因為這樣所以陸陸續續都有人關心星野的狀況,雖然星野總是微微揚起嘴角揮揮手說沒事,但是那樣子怎麼可能像是沒事的樣子呢?



而且堀這才慢半拍地想到,那個讓星野失戀的人到底是誰?居然可以讓星野這麼難過,肯定星野很喜歡對方吧?喜歡到被拒絕後而嚎啕大哭的程度—

胸前的制服感覺又回到那時星野在懷中哭泣的狀態了,濕漉漉的讓人感到難受—就算緊緊抓住也無法抑制那股悲傷情緒不斷竄進心底。

只能呆坐在自己座位上的堀覺得無助到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他不敢靠近星野也不知道這股不斷泛起的酸楚情緒到底是來自星野還是自己—




「小南。」

門口傳來了生田的聲音引起了教室內同學的注目,包括了星野與堀。

「出來一下好嗎?我有話要跟妳說。」生田朝著坐在從教室門口數來第二排中間位置的星野招了招手。

堀只能看著星野從位置上站起來走到門口與生田說幾句話就跟著生田離開教室。

想要跟過去的堀在起身的瞬間又坐了下來,他到底是以什麼樣的立場跟過去呢?昨天的事情還不夠糗嗎?自以為是的下場就是把事情弄的更加糟糕外還可能讓星野討厭了啊。


沒你的事情,就乖乖坐在位置上好好反省吧。

堀只能這樣對自己說。




「今天的課就上到這裡,下課。」

數學老師語畢完,第三節下課鐘聲就響了起來。星野這堂課仍然缺課中,從第一節下課被生田找出去後就在也沒回來過的星野去哪裡了?有什麼話久到需要翹課都講不完嗎?還是說星野失戀的對象是生田認識的人?等等,星野與生田是青梅竹馬肯定對彼此的事情都很了解吧,哪像他才是真正的外人——

是啊,比起生田,他才是那個外人啊。


垂著肩膀心情沮喪的堀就這樣被同班好友北野拖去販賣部買飲料,結果居然在販賣部外頭撞見了他意想不到的人物。


生田居然與秋元會長從販賣部走出來,既然生田在陪女朋友,那星野人呢?她跑去哪了?


「繪太,你不是第一節課找小南出去嗎?」堀趕緊抓住朝自己打完招呼就要離開的生田。

突然被抓住手腕的生田,茫然地回「啊?我只是找小南到教室旁邊說幾句話就走啦?怎麼了嗎?」


不對勁,很不對勁。

星野去哪了?

堀二話不說的就離開了販賣部,可是跑沒幾步才發現他根本沒有頭緒星野會去哪裡。

糟糕,他總是這樣身體比腦子動的還要快,現在毫無頭緒是要怎麼找到人啊?

嗯—

停下腳步思考了一下。

總之先找校園內比較隱密的地方好了,現在星野的狀況肯定是躲在哪個不知道的角落裡獨自哭泣。

想起昨天傷心哭泣的星野,即使無法安慰也不想要讓星野一個人傷心難過。就算會被星野討厭也要找到她為止!


就這樣決定了。


於是堀開始找尋校園傳說中偏僻角落的聖地,例如體育館裡頭後面小徑,最偏遠教學大樓最裡面的生物教室,無人使用的游泳池,被鎖上的社團教室,運動社團的淋浴室———


結果在找尋過程中,在淋浴室那邊撞見了很不得了的畫面!他沒看錯的話是足球社的王牌若月學長跟學生會副會長櫻井學姐兩人正站在淋浴室裡走道擁吻著。好險他只是從窗口探望進去,要是開門撞見肯定就會很尷尬了—


沒想到若月學長與櫻井學姐居然會翹課幽會啊。有些臉紅地堀輕巧地趕緊從淋浴室外頭離開,心有餘悸下,他抬起頭想到了一個好地方。


學校天台!


雖然校方總是警告學生不准擅自進入天台但是由於沒人看管加上門鎖又早已老舊被人撬開就沒在去更換新鎖,變成了學生翹課新地點。也許學校也知道所以只是加裝了防護網跟放學後重點巡邏的地點。


上課鐘響,堀來到了天台入口。

半掩的門扉他輕巧地推開,才剛踏進天台沒幾步就看到右側趴在圍欄上抬頭望著天空發呆的星野。


終於找到妳了—

鬆了口氣的堀並沒有向前只是待在原地靜靜地看著星野的背影。嬌小瘦弱的背影看起來是如此地憂傷,讓他沒辦法再往前甚至開口打破這沉默—

也許這就是他與星野之間的距離吧—?他無法跨越也沒勇氣突破。那麼就這樣子接受這距離靜靜地觀看著就可以了不是嗎?


這就是所謂單戀啊—


我喜歡妳喔,星野,我喜歡妳。



或許是感受到背後有道視線,星野緩緩回過頭就發現像是木頭呆站在原地發呆的堀。也許是堀那張無表情的呆滯樣意外好笑,星野忍不住噗嗤—地笑了出來。


「吶,未央也是在翹課嗎?」還是在行光合作用?

「啊?啊,嗯—我也是翹、翹課喔。」

堀稍微結巴地回答,可是並沒有移動的念頭。那樣子真得很像是落地生根的木頭人,配上無表情說話的堀實在是配到讓人覺得好笑的地步了。

這是星野這兩天心情最好的時刻吧?她還以為她可能會有很長一段時間都笑不出來了呢。果然堀實在是個很奇特的人物啊—


「未央,這裡的天空景色很不錯喔。」

星野終究還是朝堀招手,她抬起頭望著一望無際的水藍色,那是可以讓她感到安心的顏色所以很喜歡。

而且感覺悲傷的情緒似乎正隨著時間逐漸緩慢地消逝,讓她靜下心來不在去鑽牛角尖—

來到星野身邊的堀抬起頭,有點呆滯地回著。「嗯,景色很不錯呢。」


如果不知道堀這個人的個性肯定會認為這個回答是在敷衍,但是星野知道,堀就是這樣子。他無表情總是看起來特別呆滯,但是他從不會含糊地回答。


真的很奇怪呢—


堀總是能夠在她感到難過時候出現在自己身邊,感覺就像是裝有雷達般,雖然這麼說是有點自戀,但是她不經意會這麼想著。

星野望著仍無表情抬頭看著天空的堀,有他在所以才沒比想像中這麼難過吧—?

昨天也是這樣,在自己以為會崩潰的狀態下好在有他在所以可以盡情的發洩出來。不過—昨天自己似乎對堀的態度不是很好,不曉得他有沒有在生氣啊?


「未央,昨天不好意思喔。突然在你面前哭了出來害你擔心又對你說這種話,因為心情不太好才會這樣,你就原諒我吧?」

「嗯?」呆滯的眼神從天空移到了她臉上「我沒有生氣喔,只是有點擔心妳而已。」

「讓你擔心了....」

「誰叫我們是朋友嘛,妳突然哭出來我當然會擔心啊。」



堀果然是很特別呢—除了他以外,第二個讓她覺得安心的存在。




「我啊,只是在單戀而已。昨天知道了單戀對象已經有交往對象而太難過哭出來而已。」星野揚起苦笑「很遜吧,居然因為這樣就難過得要死。」

「可是小南很喜歡不是嗎?有多喜歡就有多難過,所以哭出來是理所當然的吧?」

「嗯—」喜歡喔,最喜歡他了。



「可以跟我說嗎?妳喜歡的那個人。」



堀突兀地開口,但是星野在對上那不再是呆滯而是異常認真而炯炯有神的雙眼,她覺得也許說出來之後是否就能夠坦然地隨時間淡忘掉那份情感呢?


「嗯....怎麼說呢—」星野猶豫了一下,才緩緩開口「他是在我懂事時,不,應該說從嬰兒時期就相處在一起的人。總是陪在我身邊讓我理所當然認為他會這麼永遠陪在我身邊,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的理所當然轉化成了喜歡也有了佔有欲。也許他只是幫我當成普通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吧?可是我真的很喜歡他啊,喜歡到知道了他有女朋友就像被搶走心愛玩具的小孩般自顧自地難過起來—」

很傻吧—?


面對星野的這句話,堀不知道該怎麼回話。

雖然昨天從生田那邊得知原來星野沒有跟生田在交往,但是今天卻從星野這邊得知了她喜歡生田這件事情—


從字句中就能感受出她是這麼喜歡生田,但想起了昨天生田的表現,也許星野也知道生田只是把她當成青梅竹馬吧?才會獨自躲起來哭泣卻碰巧被他給撞見而已。


對手是生田,感覺怎麼樣都贏不過啊。即便他已經有了女朋友,堀也覺得贏不了在星野心目中那個讓她喜歡到不行的生田...

他沒有辦法對星野說出『不然就跟我交往來忘記生田吧。』這句話,他沒有自信也沒有能力可以贏過生田甚至讓星野忘卻十幾年來一直陪在她身邊的生田啊。


他只是個只敢偷偷暗戀而不敢行動的膽小鬼罷了。無法給予安慰,無法給予幸福的膽小鬼。

堀未央是個什麼都做不到的人啊。



「啊—多虧有未央在,不然我覺得我可能要悶出病來了。」星野抬起頭深吸了口氣,感覺像是釋然般揚起了微笑。

堀忘不了最後星野對著他說了句。

「未央,有你在真好。」


小南—

我沒妳想像中這麼好。


所以堀揚起苦笑回,「妳能開心就好。」



因為,我,喜歡妳,很喜歡妳—



橘紅色的顏色渲染了整片天空,堀是第一次有了想要邊哭邊回家的衝動。但是他沒有哭只是落寞地拉緊書包帶喪氣地走回家。


今天知道的事情實在太多太多了,多到連腦袋都快要運轉不過來,但是,能夠確定的也只有一件事情吧?


那就是,自己比想像中還要更加喜歡星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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