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4月16日

分手學問



在寫這篇時候其實心情不是很好,主因是我非常喜歡的一對螢幕情侶在愛情長跑十年後,選擇分手。

於是我就在想,一對不是因為不愛而分手的情侶,到底會是什麼心情去選擇分手呢?

結果寫出來就變的超級意義不明,我果然還是樂觀派的吧?即使喜歡寫虐文,但是終究還是希望能有好的結局

單戀只需要一個人,相愛是兩人的事,那,分手呢?







「欸?分手了?」




放學後飛鳥立刻趕到一間私人心理諮詢室前。正當她要直接開門而入時,微開的門縫傳來她所熟悉的聲音但語氣卻意外帶點訝異。到底是發生什麼事情,讓一貫冷淡的奈未會如此訝異?好奇的飛鳥就透過門縫偷偷往裡頭看去。

屋內不大,而飛鳥的角度正剛好看見斜前方的辦公桌,鐵製長型桌,穿著白袍的橋本側身坐在黑色皮革的旋轉椅,戴著一副黑框眼鏡。他此刻正輕輕嘆口氣,在看著背對著飛鳥的患者,一手放在椅把一手伸向前拍拍對方的肩膀。


「不試著去挽回嗎?」橋本說。

「奈未,你知道的,我對玲香的要求從來就沒有抗拒的能力。」


背對飛鳥的人,一出聲,飛鳥就知道是誰了。

她訝異的摀住嘴,不讓自己發出聲音以免被裡頭兩個大男人發現。而且,她似乎聽見了非常勁爆的消息…若月哥哥與玲香姐姐分手?這怎麼可能啊!?他們不是模範情侶嗎?不是在一起十年了?怎麼會分手?


「你不後悔嗎?」橋本問。

若月沒有說話,只是低下頭,雙肩下垂。

頓時間,屋內安靜到連飛鳥都覺得自己的呼吸聲異常清楚。

不知過了多久,飛鳥才聽見若月緩緩的說…



「後悔嗎?要是能夠後悔就好了,但是玲香不快樂的原因是我。」若月抬起頭,語氣悲涼地,輕聲說「吶,奈未,你懂那種感覺嗎?明明希望她快樂但是讓她不快樂的人卻是自己的那種無力感…」


奈未,我能怎麼辦?




飛鳥清楚聽見那句微微顫抖的聲線,充分地讓她知道若月哥哥到底有多難過與玲香姐姐分手的這件事情。她輕輕的關上門,然後乖乖蹲坐在門外旁,等待若月哥哥出來為止。


不知等了多久,也許也沒有很久,若月開門出來了。他發現蹲在一旁的飛鳥,揚起有點苦澀的嘴角,輕輕喚著飛鳥。


「飛鳥等很久了嗎?」

「沒有,剛剛才來。」

「啊,是嗎?下次來找若月哥哥,哥哥請妳吃飯好嗎?」

「嗯。」


飛鳥抬起頭看著伸手輕撫著她頭髮的若月,他的眼眶仍然有些濕潤,看起來非常難過但飛鳥不知道該怎麼去安慰…所以只好就乖乖地讓若月摸她的頭。


「嗯?回來啦?」

慢了幾拍,橋本才出現在門邊,看著飛鳥。

「奈未!」

飛鳥開心的越過了若月直撲向了橋本的懷中。

「肚子餓了嗎?」橋本摸摸飛鳥的頭。

「嗯,我們去吃飯吧?」飛鳥抬起頭,看著橋本。

「好喔,等我一下?我們去吃飯吧?」橋本低下頭,露出微笑,在抬起頭看著若月,問「佑太,要跟我們去吃飯嗎?」

「不了,還有工作,先走囉。」


若月婉拒後,朝橋本與飛鳥揮揮手就離開了。



「說,妳到底聽了多少?」

誰知,若月一走,橋本就問著環著他腰身黏著他一起走進屋的飛鳥。

「咦?被發現了嗎?」

「我聞到妳的味道了。」

「奈未的鼻子真的跟狗一樣靈。」

面對飛鳥小小的抱怨,橋本只是囑咐飛鳥「最近在佑太面前不要提到玲香好嗎?」

「知道了。」








「不過,玲香姐姐怎麼會跟若月哥哥提分手啊?他們不是很恩愛嗎?」


看著眼前剛上桌還冒著煙的牛排,飛鳥好奇的問著橋本。

「嗯?大概就是所謂的期限到了吧?」

「期限?」

橋本推了一下鏡框,邊將白色毛巾鋪在大腿上,邊解釋「愛情,是有期限的。一旦過了期限,要嘛結婚要嘛分手…」


「嗯…就跟衛藤哥哥跟深川姐姐交往七年最後結婚嗎?那麼,交往十年的若月哥哥跟玲香姐姐會分手是因為過了那個期限了?」

「也許是吧?」

橋本低下頭,手持刀叉,正優雅的切著牛排。

「欸—談個戀愛,還有限時間啊?」

「因為愛情也是種情感啊,時間一久,一旦成習慣那還算是愛嗎?」


飛鳥微皺著眉頭,她突然對橋本的話感到吃力。為什麼這個人總是喜歡把事情搞的很難理解的程度啊?她要是在繼續問下去只會得到更多她理解不了的答案,唉,好煩,為什麼喜歡的人是個心理諮詢師呢?每件事情講的頭頭是道但沒一句能夠理解—

不過…


「吶,奈未,那我們呢?你總有一天也會覺得習慣我之後就想要離開我嗎?」

「嗯?」

「會嗎?你也會因為習慣我而離開我嗎?」

「嗯…可是我現在還在等待耶,離習慣還有很長的距離喔。」

「等待?」

「是啊,我正在等妳長大。」

「我已經十七歲了,距離成年也只有三年的時間而已啊。」

「還有三年啊?那還有得等了。」

「奈未你好煩。」


看著生悶氣的飛鳥,橋本只是露出寵溺的微笑。


其實當若月在他面前哭的時候,他也想過,要是有一天飛鳥跟他提出分手那他會怎麼做?跟若月一樣答應嗎?還是會挽留?結果他怎麼思考都想不出來自己到底會怎麼做。也許還沒在那當下,所以不論想再怎麼多也沒有用。最後他也只能勸若月「不妨在談場新戀情吧?因此忘掉玲香是最好,忘不掉就試著去挽回吧?」

「談戀愛嗎?」若月扯扯嘴角,「跟玲香在一起這麼久,我似乎忘了該怎麼跟其他人談戀愛。」

「不試怎麼知道呢?」

「…我知道了,我會試著跟玲香以外的人談場戀愛。」








「欸?這不是飛鳥嗎?」



在一如往常的某日,飛鳥放學後就往橋本的心理諮詢室方向前進。結果在經過一間必經的咖啡店前,遇見剛從咖啡店走出來的櫻井。


「啊,玲香姐姐,好久不見。」


飛鳥一說完立刻被櫻井飛抱,要不是櫻井手中還拿著咖啡,飛鳥總覺得她會被櫻井抱起來轉圈圈。


「飛鳥還是這麼可愛,橋本這個蘿莉控,眼光真好。」櫻井開心的摸著飛鳥的長髮。

聽見某個關鍵詞,飛鳥生氣的拍掉櫻井的手,說「奈未不是蘿莉控,我已經十七歲了。」

「好好好,飛鳥不是蘿莉,是姐姐錯了。」


看見櫻井生氣蓬勃的樣子,在想想前陣子若月那副要死不活的模樣…飛鳥突然間想要使壞,這樣才能對得起若月哥哥。

於是飛鳥裝做不經意地想到模樣對櫻井,說「若月哥哥似乎交到新女朋友了。」

出乎意料飛鳥意料的,是櫻井的態度。

「對啊,叫蘭世喔。是個非常可愛的女孩子!」


為什麼妳可以笑的出來?


當飛鳥發現她不小心脫口而出這句話時,櫻井先是一愣,才笑著繼續說「為什麼不能笑呢?我很替佑太開心啊。」

反正都開頭了,看櫻井也沒有在意的模樣,於是飛鳥決定打破砂鍋問到底。


「難道玲香姐姐不會覺得難過或者後悔嗎?」

「後悔?當然啊。」櫻井毫不猶豫的說「一分鐘,不,說完的當下我就後悔了。但是不這麼做,我們只會原地踏步而已—」



我啊,大概是這個世界上最希望佑太能夠幸福的人。



也許是櫻井的表情太過悲傷了也或許是櫻井的話跟若月的話重疊了,這都讓飛鳥在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應。她突然不太懂,為什麼彼此相愛的兩個人會走上分手一途呢?明明是這麼喜歡這對方—

幸福的定義到底是什麼?飛鳥覺得有點搞不太懂了。


「所以才要分手嗎?」飛鳥問。

「嗯。」

看著櫻井露出那淡淡的苦澀微笑,讓飛鳥皺起眉頭,又問「我不懂,口口聲聲說為了對方幸福著想,但這真的是對方想要的嗎?玲香姐姐妳真的覺得離開妳的若月哥哥會感到幸福嗎?」

「嘛…也許會也許不會吧?但是我知道我已經早就不是當初讓佑太喜歡上的那個我了。」


我不要佑太陪在我身邊的理由只是因為習慣了,習慣是個很可怕的東西不是嗎?即使已經沒有感情了可是卻因習慣了而無法放手,這樣子不是更痛苦嗎?

所以在被習慣束縛之前,我狡猾的選擇逃走吧?


櫻井略微無奈卻又強裝俏皮的模樣,使得飛鳥放棄在追問下去。況且現在若月哥哥也已經有新的對象…再追問下去也沒什麼意義吧?


只是明明仍然喜歡著對方卻不得不分手,是不是有一天她會跟奈未走上這條路呢?

飛鳥感到有些害怕起來。於是道別櫻井後,飛鳥立刻跑到橋本身邊,喘著氣直接撲向了橋本。


「約定好了,絕對不要分手喔。」

「怎麼了?突然講這個?」橋本摸著飛鳥的髮,語氣輕柔的問。

「剛剛遇到玲香姐姐了。」

「玲香?」

「嗯,把若月哥哥交了新女朋友的事情告訴她了。」

「喔?玲香怎麼說?」


飛鳥沉默了。她緊緊的抓著橋本,將臉靠在他的胸口前。橋本似乎知道飛鳥沉默的原因,於是伸出手輕輕的回抱著飛鳥。


「每個人對戀愛的處理方式都不相同,如果因此而動搖的話,我會很難過的喔。」橋本說。

「若月哥哥跟玲香姐姐的處理方式讓外人看得格外心疼,如果是我才不會這麼好心呢。」

「喔?那飛鳥會怎麼做呢?」

飛鳥抬起頭仰視著橋本,微嘟起嘴,回「就算奈未不喜歡我了,我也會黏在你身邊讓你怎麼都甩不開我。」


「太好了,看來我們想法是一樣的呢。」


最後,橋本笑著輕吻了一下飛鳥的唇。








滴答滴答…

掛在白色牆面上的時鐘正發出細微的聲響。


總覺得最近的時間過得非常緩慢,一天二十四小時就像是一世紀般讓人感到疲累。

櫻井坐在辦公桌前,時間已經是晚上八點半了。

以前這個時候她早就回到家舒服的躺在沙發上吃著若月做的晚餐…從未想過如今自己卻變成了工作狂。

櫻井忍不住哼笑了一下。

也許這才是她正常的生活作息吧?以前都是若月太過寵溺她才會讓她過的這麼舒適,是該學會獨自面對壓力了…畢竟我們都要學著長大不是嗎?

後悔,也是成長階段必須經歷的…

所以我失去了你。



「唉…」

櫻井重重的嘆口氣,揉著右側太陽穴,開始覺得對任何事情提不上任何興致了。





鈴—鈴—鈴—

放在桌面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是通未顯示號碼。


「喂?」

「是我。」那頭傳來在熟悉不過的聲音。

「怎麼了?」

「我失戀了,可以陪我喝酒嗎?」


頭,似乎又更痛了。


「為什麼找我呢?」櫻井問。

對方沉默了幾秒,然後輕聲說「我們不是朋友嗎?現在我只想要妳安慰我,不行嗎?」

「如果我說不行呢?」

「那麼,這世界上就沒有人可以安慰我了。」

「佑太…」只是輕輕地喚著對方的名字,櫻井就覺得胸口悶痛,她努力緩和情緒,靜靜地說「你只是習慣而已,總有一天要是你習慣沒有了我,你就會發現我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可是我的習慣已經深深刻在身體,甚至連細胞都只曉得該怎麼愛妳…我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去與妳以外的人相愛了。」


吶,玲香。可以教教我該怎麼不去愛妳呢?


哀求的聲線是這麼讓人感到心疼…

櫻井也很想要知道該如何不去愛一個名叫若月佑太的人。



「如果分手是門學問,我想我們大概完全不及格吧?」


最終,櫻井只能無奈地笑著這麼說。然後掛上電話,草草收拾好東西準備去找若月佑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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