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7月21日

城堡中的洋娃娃



因為非常喜歡這張雜誌照,正當很變態的看著傻笑同時,就想到這個梗了。










今年暑假,高山跑去應徵五星級飯店當暑期工讀的服務生。也許是五星級飯店關係,員工訓練非常嚴格即使是工讀生做錯一個步驟也會被留下訓話,工作繁雜加上要記得東西又很多還要注意對應模式,時常會聽見其他工讀生在私下抱怨但是高山覺得生活很充實,加上時薪又高所以高山根本就沒理由挑剔和抱怨。也許就是高山的心態非常積極又正面,做事情也很認真,於是在上班第三周的某天下班時間,高山被領班叫了過去。



「明天飯店的VIP客戶要再家裡辦宴會,除了主廚跟助手會過去幫忙,服務生方面我們這邊也會加派人手過去,你要不要去當做增廣見聞一下?」

「欸?可以嗎?」

「當然可以。」領班笑著拍拍高山,「只是記得絕對不能出錯,不然丟失的可是飯店的顏面喔。」

「當、當然!我會全力以赴!」

高山立刻站直身子,挺起胸膛,朝領班行禮。





他作夢都沒想到會有那麼一天可以進到在青山這種高檔地段中佔地千坪的私人豪宅中。光是跟著飯店團隊來到高聳的白色圍牆外頭,高山就覺得繫在脖子上的領結有些緊到讓他無法正常呼吸。他低下頭看著身上白襯衫搭上黑色西裝背心以及成套的黑色西裝褲還有一雙黑到發亮的皮鞋。



嘎嘰—

歐式風格的大門,鐵製欄杆上頭有著各是花式圖案,看起來就非常有品味的樣子。在牆邊處可以看到一個金底鏤空的牌子,上頭寫著『桜井』這個姓氏。

等到鐵門開得差不多後,車子緩緩駛進,只見兩旁則是種著不知名的高聳樹木,不遠處就能看見一座非常壯觀的噴水池,在過去就是非常有壓迫感的歐式城堡造型的建築物,威嚴地聳立在眼前讓高山瞬間腦袋空白。

當車子停在主屋門前,還有侍者前來開門。

現在時間是下午一點。宴會是晚上七點開始,還有六個小時的時間可以準備。



高山跟著領班走進像是高級飯店般的華麗大廳時,下巴差點張開到快合不起來…他有點不敢置信,這個地方真的是私人住宅嗎?裝潢跟擺設精美到根本就是高級飯店吧?結果高山就像是鄉巴佬好奇地跟在領班後頭到處觀望。

直到他與領班走進另一旁宴會地點才收斂他的失禮態度。因為已經有大批人馬在佈置場地正忙得不可開交,後來高山才聽裡頭負責這次場地規劃的工作人員說是今天是慶祝桜井大小姐二十歲生日的慶生派對。

本來是想要在郵輪上慶祝,但似乎這位桜井大小姐突然在前一天變卦說想要在家裡舉辦,也因為這個臨時改變主意害得他們連夜更改企劃一大清早就來這裡確認佈置。

高山望著對方非常明顯的熊貓眼,他突然對於桜井大小姐感到有些莫名恐懼。

不過轉念一想,身為桜井集團的唯一繼承人,這種任性似乎也很理所當然吧?但還是認為少碰上她為妙,不過他也只是個毫不起眼的臨時服務生而已。

雖然前天才臨時更動場地,但是在飯店派人前來支援後,進度很快就趕在晚上七點前就全數弄好。高山在宴會開始前,與一堆工作人員擠在內場吃著高檔員工餐,這大概是他人生吃著一口要價兩千的牛肉了。

被價錢嚇到都不知道嘴裡是什麼滋味的高山就這樣傻傻吃掉一餐就抵掉他今天打工費用的豪華晚餐。





晚上六點半,賓客已經開始陸陸續續進場。

高山也開始忙碌起來。

半小時後,一堆高山在電視機上看過的政治家,企業家,當紅演藝人員還有知名運動選手通通都擠在可容納五百人的房間中。

捧著放滿高檔香檳的托盤,高山游走在賓客之間邊小聲感嘆居然可以把這麼多有頭有臉的人物全聚在一起。還看到最近他最喜歡的偶像歌手呢—

好想要跟能條醬搭話,不過肯定會被罵的。高山收起宅心,默默地工作著。





啪、



突然間大家都靜下來。將目光移到連夜趕製而成的小舞台上頭,聚光燈聚焦在西裝筆挺的主持人身上。

他握著麥克風,簡單的問候幾句。接著說明今天是桜井雄彥的獨生女桜井玲香的二十歲生日,然後就在大家掌聲中那傳說中日本前三大集團的掌權者桜井雄彥就牽著他的寶貝女兒出現在眾人面前。

高山沒看得很清楚,只能怪他人站離舞台太遠加上他還是個大近視。只是模糊地看見穿著藍色西裝的中年男子身旁站著一席黑色平口小洋裝的女孩。

男人接過主持人遞來的麥克風,渾厚低沉帶著內斂的語氣感謝大家撥空前來參加愛女的生日派對諸如此類的感想。



正當要換今天的主人翁要發表感想時,高山就透過耳麥被領班緊急叫去廚房幫忙。依稀只聽見非常甜美的聲音說著他因距離而模糊不清的話語。等到高山再次出來,似乎已經切好蛋糕,而賓客正依序與桜井父女兩進行祝賀,說起來雖然很滑稽,但真的很像是偶像握手會那樣,大家排成一列乖乖地有秩序地與身旁站著保鑣的主人談話。

不過也因此導致高山一直無法查看這位桜井大小姐的真實樣貌。

但,看見又如何呢?又不能怎麼樣,而且現在也不是滿足個人私慾才在這邊不是嗎?

工作、工作!

於是高山又埋頭在工作中,完全不知道桜井玲香是什麼時候退場只留下桜井雄彥一人與在場賓客交談。直到快十點才結束派對,賓客也開始散場。工作人員也開始著手進行清理動作,而人高馬大的高山就被派到搬著收聚起來的厚重地毯到倉庫存放。

嘴裡不停碎念著加班費,高山扛著至少七八公斤的大紙箱,走了好長一段路才終於到達比他家還要大的『倉庫』。將紙箱遞給裡頭正在清點管理的中年男子,才要轉身回到準備回到宴會現場。

不得不說,這個宅邸大的可怕。

彷彿有走不完的長廊,還有一堆叉路跟長得一樣的格局擺設,要不是他記憶力算好加上看過從工作人員那借他看幾分鐘的桜井家大致方位的地圖告知他目前所在地,不然肯定會在這偌大的建築物中迷路。

轉動著感到疲累的手臂,覺得自己回家後肯定會累到攤死在床上的高山,突然在經過某個叉路時,聽見細微的聲音像是在哼歌一樣。

嗯?都這麼晚了會有誰在呢?

他記得宅邸的人員都在幫忙收拾宴會場地,還是哪個賓客不小心迷路了?



高山順著聲響來到直通二樓的階梯口,抬頭望著踩在階梯上正往上走的嬌小背影。雖然這裡不像主屋那樣走奢華路線,但是光是用大理石所鋪建而成可以讓三人行走的階梯上頭仍然舖著華麗的地毯讓人行走。牆上還掛著歐式燈台,正閃閃發光照亮白色牆面和階梯通道。

高山記得這裡是專門給賓客過夜休息的分棟,但是今天沒有賓客留下來入住啊?

疑惑的高山抬起頭看著握著樓梯扶手的嬌小背影,她,是誰?雖然這樣不太妥當,但是高山還是覺得弄清楚來者對桜井家比較好。

於是他跟著踩上階梯,朝著晃動著身軀,一手拉著裙襬,一手握著扶手正搖頭晃腦的女孩身後。

正當他們一前一後相繼走到平台上頭正要往接著的階梯上走時,高山準備伸出手輕拍只有幾步距離的對方肩膀,結果手還沒碰到對方就聽見「啊」地一聲,只見前方的人像是踩空階梯整個人往後仰。



「小心!」

學了十六年劍道的高山立刻一個箭步往前接住對方。雖然對方很輕但是好險她們正在平台上頭,如果在階梯上高山肯定也會收到衝擊而受傷,那樣多划不來啊。

小小的頭顱整個撞上高山的胸膛,高山雙手環抱住那彷彿輕輕一掐就能斷的纖腰。他急忙問著正垂下頭,伸手摸著後腦勺的人。

對方身上很香不過摻雜著些許酒精味道,而且因為低頭關係高山的下巴不小心輕摩過那頭柔順的長髮,手掌心傳來的衣料磨擦觸感也讓他感覺是個高級貨。



「沒事吧?」

高山往後退了些,讓對方能夠站立,接著他就清楚看見對方抬起來,露出清楚的臉龐。

「一點都不好。」

對方嘟起嘴,表情吃痛地看著高山。



這大概是高山第一次覺得被雷打中也不過是如此吧?因為眼前的女孩,長得非常漂亮,漂亮到不切實際。她有張巴掌大小的臉型,五官很深邃,尤其是那雙彷彿能夠將人吸進去的大眼睛,鼻子很挺,嘴巴正不滿的嘟起來。淺棕色的長髮,在髮尾處微微捲起,被帶點昏黃的燈光照射下來更加閃閃動人。

如果要他形容的話,大概就是像芭比娃娃真人版的女孩吧?

也許是不滿高山呆愣在原地,對方皺起好看的眉頭,又說話了。



「你是誰?我怎麼沒看過你。」



被女孩的聲音拉回神的高山有些慌張的低下頭,盯著她腳上那雙黑色高跟鞋,並搔著頭,有點心虛的回「我是今天跟著飯店來的臨時工讀生…」發現不對勁後,高山才又驚訝地抬頭,輕問對方「您該不會是…桜井小姐吧?」

女孩的眉頭又皺得更深。

還以為是自己慢半拍才發現原來她是宅邸主人而生氣,高山急忙道歉。

「非常抱歉,我不知道您就是桜井小姐,如果冒犯之處請多見諒。」

可是回答他的卻是簡短兩個字。



「玲香。」

高山抬起頭,眨著眼睛「欸?」

「叫我玲香。」

「可是…」

「玲、香!」

被桜井氣勢所壓倒的高山急忙又低下頭。

「是,玲香小姐。」

「去掉小姐!」



為難,這實在太為難他了。雖然高山與桜井同年,但是身分以及地位完全差個十萬八千里。要是被領班知道他直接喊VIP客戶的名字肯定會被罵個臭頭……



「不想喊嗎?還是你討厭我?」桜井側著頭,彎著身,想要查看高山的表情。

「怎麼會…」高山急忙抬起頭,卻不小心瞄見桜井胸前因穿平口關係而露出的一條明顯的事業線,這讓他更加慌張並臉紅地撇開頭。結巴地解釋「怎、怎麼可能,會、會討厭桜井小、小姐…」

雙頰傳來柔軟的觸感,接著高山就被用力掰正,直視著又將腳墊起的桜井。只見她瞇起大眼睛,靠貼著他,輕聲念著「那就叫我玲香,好嗎?」

他能拒絕嗎?

像是被那雙眼睛迷惑般,高山輕聲念著「玲香…」

接著,他看見桜井露出好看的微笑,讓他不經心跳快了好幾拍。



「這就對了。」



有一瞬間嗎?

高山覺得他失去幾秒的記憶,當他再度回神時,桜井的臉已經往後退了幾步。但是嘴唇上卻殘留下她遺留下的水嫩觸感還有獨特香氣。

殘留的酒精滲透到皮膚模糊了高山的意識,是不是他也醉了呢?醉倒在桜井玲香的笑容中,沉溺在她的魅力之下?



「你叫什麼名字?」她問。

而他乖乖回答「高山,高山一實。」

「一實。」

甜膩的嗓音像是道魔咒禁錮住高山的心臟,變得無法思考。



他就這樣傻傻地被桜井牽著手,朝樓下走去,越過長廊,不顧眾人視線直奔大門而去。他們來到噴水池前,高山看著桜井脫下高跟鞋,還淘氣的將高跟鞋丟向他。

末約十公分高的高跟鞋砸在身上卻一點也不覺得痛,高山只是揚起憨憨地傻笑,朝著桜井走過去。也許他等會會被保鑣架走然後被領班臭罵一頓甚至有可能會被開除。但是他此刻滿腦子只有眼前這個笑得燦爛的女孩,她正坐在水池旁,不停伸手撈水將水花潑灑在他身上。



「一實,過來。」



高山看見桜井完全不顧形象地整個人站在池子中,朝他招手。

嬌小的她,水池的水早已經浸濕她身上的洋裝裙襬,不斷噴湧而出的水花也打濕她的後背,但是她一點也不在意地不斷用著小小的手掌撈著池中的水朝站在水池前的高山不斷噴灑。

身上的制服也隨著水花而染濕,高山猶豫一會,才放下那看起來很昂貴的高跟鞋,脫下腳上的皮鞋以及襪子就往池中邁進。





「吶吶,跟我跳隻舞吧?」

「可是我不會跳舞…」

「我教你。」



桜井握住高山帶著厚繭的手,往她腰間一放,接著牽起另一隻手,十指交扣。桜井最後將沒有與他牽手的手放在他的肩膀上,緊接著輕輕擺動著身體,左搖右晃。

從她嘴裡吐出是剛才聽見在階梯前的不知名的歌曲,哼哼唱唱地當作背景音樂。



高山以為會有人前來阻止她們,但是直到舞蹈結束,桜井邊說「好冷。」邊離開水池走進屋內,都沒有任何人前來盤問他或者揍他一頓。沒有,完全沒有。

他只是接過管家遞過來的毛巾,擦拭身體,就跟著領班回到飯店。在回程中,還被領班誇獎了。似乎是桜井小姐非常中意他,甚至願意邀請他跳舞,這種事情是鮮少發生所以並沒有人向前阻止。

但是領班的話,高山完全聽不進去,他此刻就像是被掏空身體般感到非常落寞。他靠在車窗前,望著一閃而過的景色,可是他的心卻遺留在桜井宅邸中。

想要在見她一面,卻知道在也見不到面了。

如果說灰姑娘到十二點魔法就會解除,那麼,他的魔法只維持一隻舞的時間。

真是糟糕透頂。

他居然喜歡上一個根本不可能的人,還因此念念不忘。也許她只是喝醉了想找個人跳舞,搞不好明天睡醒就忘記他,可是他可能會因此記住這個瞬間直到老死也不肯忘懷。





「玲香…」



躺在床上,伸長手臂,卻什麼也抓不住。

短暫的五分鐘,是他第一次的初戀。

他的吻,他的心,通通留在那個華麗的城堡之中。

今夜的高山注定失眠。





-後記-



「欸?」

高山瞪大雙眼,看著坐在飯店某桌餐桌前的女孩,正瞇起那雙美麗大眼睛朝他揮揮手。

「一實君,我來看你囉。」

「桜井小姐妳…」

桜井不滿意地打斷高山的話「叫我玲香,昨天不是說過了嗎?」

昨天?

「您沒忘記…」我嗎?

「忘記?忘記什麼?我又沒喝醉,而且我今天來是找你算帳的。」

「欸?!」

桜井朝高山勾勾手,在高山彎下腰將耳朵貼近時,才在他耳邊輕聲說「昨天那個吻,是我的初吻,你要怎麼負責?」

「欸?!」

「怎麼?不想負責嗎?」

「不、不是…」

高山有點慌亂,畢竟他以為昨天桜井喝醉酒才會對他…他可是從沒想過桜井會記得有關他的事情,有種又驚又喜的感覺吧?

「那麼,請多指教囉,一實君。」



面對桜井玲香這個人,高山一實覺得他大概這輩子都沒辦法拒絕。

於是他只能這麼回—

「請多多指教。」 

玲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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