せっかちなかたつむり

歌曲名系列最終篇，出爐了（撒花）











西野七瀨最近感到異常煩躁，罪魁禍首就是不停在她耳邊滔滔不絕的高山一實。

雖然高山本來十句話之中有八句是毫無營養的廢話…但是，高山這陣子的話題總是離不開一名女孩身上。那就是讓若月陷入戀愛中的，櫻井玲香。

西野覺得很納悶，為什麼要這麼關注於櫻井呢？到底櫻井有什麼魅力讓高山已經到開口閉口都是她的程度了？

真是———

煩死了。

很想要對眼前這個眼力零的傢伙大吼「你到底說夠了沒？！我有哪一點比不上她的嗎？怎麼你就沒對我這麼關心過了？」想要雙手揪著他的領口，來狠狠地罵一次。

但是一對上露出傻憨表情不停手舞足蹈想用全身來表達『今天櫻井又是怎麼把若月搞的面紅耳赤』的高山，他那愚蠢至極的模樣總是輕易地將滿腹怨氣硬生打散。不過在這樣惡性循環下去，西野總有一天會肯定憋出內傷而那蠢死人不償命的兇手肯定會毫不知情吧…？


為什麼我會喜歡上這個人呢？這是西野最常問自己的問題。




＊




「那是因為戀愛是看一開始啊，時機是很重要的喔，一旦錯過就無法回頭了啊。」




斉藤優里啪地一聲，將裝有麥茶的玻璃杯放在桌面上。擺出即將授課的老師樣，準備開始對好友談談何為戀愛。雖然她們所處的地點位於大學的學生餐廳中，不過依照好友的情況已經不能再拖下去了。


「要是普通地親密起來，最後只能夠當朋友嘛！對不對？」


嗯……

的確，與高山和若月就這樣普通地變成朋友。

可是—

不是西野想辨解，而是「就算這麼說，但一開始不就是普通地交流才能更加深入了解認識嗎？結果拖著拖著就變成現在這種情況了。」

而且自從高山開口閉口都是櫻井後，西野還一度覺得要是她跟高山不熟就好了。她實在不想要看著高山興高采烈的去討論另一個女孩，即使那個女孩是若月暗戀的對象…因為搞不好哪天高山也喜歡上櫻井，那該怎麼辦？

不過，就算心裡在急，她和高山也只不過是朋友罷了…

一想到這，西野就開始討厭起『朋友』這個詞彙，因為她從未想過要當高山的朋友。

畢竟從第一次見面起，她就想要當高山的………。



望著好友那張似乎開始走神的表情，斉藤只能下重口的說，「那是妳總是慢悠悠的，不貪婪一點的話小心就算不是櫻井也會出現另一個女孩搶走高山喔。」

「真是…我就是不想要思考到那，優里妳幹嘛說出來？」

可是斉藤卻回「我說的是實話啊，在慢吞吞下去好東西可是會被人搶光的啊！」

「高山不是東西。」西野生氣反駁。

「好好好。」見好友生氣，斉藤只好舉起手頭降。接著繼續說「可是妳什麼都不做總有一天高山也會交女朋友，不是嗎？」

唔…

無法反駁。

「但是我又不知道該怎麼辦啊。」

「就主動出擊啊。」

「蛤？」



『戀愛，本來就是激烈的攻防戰，我攻妳守，拉扯到最後誰贏就跟誰走不是嗎？什麼都不做，誰知道妳到底喜不喜歡？』


斉藤的話，環繞在西野腦海中一整個下午都無法散去。


主動出擊嗎…？

要怎麼主動？又要如何出擊？

光是煩惱這四個字，西野就浪費了下午的幾堂課，甚至到打工的咖啡廳繼續煩惱中。








「唉…」


「嗯？七瀨怎麼了嗎？有什麼心煩的事情？」


面對若月的關心，西野只是悶悶的問。


「佑太，對有暗戀對象的人而言，所謂的『主動出擊』應該怎麼做？」


擦著玻璃杯，西野真心想破頭也不知道該怎麼去做這件事。

只見若月「咦？」了一聲後，也跟著沉默起來…良久，他才說「嗯…大概是鼓起勇氣去試著搭話吧？」

鼓起勇氣嗎……？

的確，她實在太膽小才會遲遲無法跟高山坦白喜歡他的心意啊。

但是—


「具體而言…該要怎麼做呢？」

「嗯…首先，必須踏出第一步吧。」

第一步嗎……

「嗯、我大概知道怎麼做了，謝謝。」

「哪裡，能夠幫上娜醬的忙就好了。」

後知後覺的若月在說完這句話後，看著西野的背影才發現不對勁。

嗯？娜醬怎麼會問這種問題？難不成她有喜歡的人了？


「咦？！」


若月這才驚覺剛才是戀愛諮詢。

不會吧？

那高山該怎麼辦？！




＊





「那麼，我先走了。」


一踏出會館，高山就發現站在前方街燈下的西野。

嗯？

娜醬？她怎麼會在這裡？

朝著正低著頭看似在發呆的西野走去，高山想，難不成在等誰嗎？



「娜醬？」


站在西野面前，高山出聲喊。

西野抬起頭一看是高山就連忙問，「啊，一實下班啦？」

「嗯，娜醬妳在等誰嗎？」

「咦？」


西野沒料想到高山會這麼問，一般而言不應該是「咦？妳怎麼會在這？在等我嗎？」可是怎麼會得到「妳在等誰？」這個問題…這叫她該怎麼回答才好？

尷尬到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的西野只能將伸出手將耳邊的髮絲勾至耳後來掩飾不知所措的模樣，頭不自覺低了下來，她想，是不是她的第一步踏錯地方了啊？


也許是見西野不說話，高山四處張望了一下，現在時間是個說早不早說晚也不算太晚的晚上八點整，不過放她一個女孩子在街邊站著也算是件危險的事情。所以高山決定站在西野旁邊，親切地說「我陪妳一起等吧，不然妳一個女孩子在晚上獨自一人是件很危險的事情。」

高山的這番好意讓西野更加消沉了。

為什麼這個人可以神經粗到跟電線桿一樣？難道就不會懷疑一下她出現在這裡的目的是因為他自己嗎？還這麼熱心地陪她等，真是—不知道該他拿怎麼辦才好。


而為了打發時間，高山決定說起『今天若月跟櫻井之間的趣談』這個定番，侃侃而談的高漲情緒下完全沒察覺到與他相反的西野，仔細一看，她連嘴角都開始下垂了起來…

喜歡上遲鈍的高山是不是個自虐的選擇呢？



「一實。」

終於忍無可忍之下，西野紅著眼眶，打斷了正興致高昂的高山。

「嗯？」

「走吧。」

「咦？不是…」在等人嗎？

「算了，我放棄了。」喜歡你這件事情，果然難度高了點。



這時，高山才發現西野的不對勁。那微紅的眼眶和帶點失落的神情，難不成西野被放鴿子了？是誰這麼可惡又大膽？讓西野這麼傷心…下意識，高山拉住了想要轉身離開的西野。


「是誰？我去揍他，居然敢放娜醬的鴿子，實在太可惡了。」

掰開高山的手，西野放棄地回「反正是我一廂情願……」而且那個人就是你啊。

「不行！」

意外地，高山反應特別激烈。

他執意讓西野說出那個可惡的傢伙，說什麼也不想要放過。看著高山那怒氣沖沖的模樣，這是西野第一次見到，印象中，高山一直都是個好好先生連口頭禪都是『Posi-Peace』這類標語的人。這讓本來想放棄的心情瞬間又恢復了一絲生機。


於是，西野試探地問「如果我說出來，一實真的會去揍那個人嗎？」

「當然！」高山秒回。


嗯——

西野猶豫了一下，伸出手，握住了高山的左手。


嗯？

高山不解地看著西野這突然的舉動，剛要開口問「這是在要幹嗎？」的時候，西野將高山的左手舉了起來，墊起腳尖，輕輕將他的手搥打了一下他的胸口。

這個舉動讓高山更加一頭霧水。

然而正當高山還在狀況外時，只見西野說了「好了。」就鬆開高山的手，轉身向前走了幾步，發現他沒跟上來還不忘催促了一下。

傻呼呼的高山就這樣抱著滿頭疑問乖乖跟在西野後頭。



「那個—」

「嗯？」

高山望著前方那嬌小的身影，猶豫一會才開口。結果聽見對方回答，只好抓抓臉，試探性的問「不是要跟我說對方是誰嗎？」

「說了喔。」

咦？

有嗎？

「剛才嗎？」

「嗯。」


咦咦咦？

剛剛西野沒說話吧？

別說剛才那個詭異的舉動是什麼心電感應喔，這種事情他可感應不出來啊。但是看西野的樣子似乎不想要在繼續談論下去的感覺，是不是別在追問下去啊？但是—好在意，到底是誰讓西野願意在大晚上跑到街頭等待呢？而且還放她鴿子害她這麼難過，真是……



「娜醬就這麼喜歡那個人嗎？」

糾結到最後，高山還是趁著在十字路口處，等待綠燈通行的短暫時間中問了出來。

本來是想說「如果不願意也不用勉強說出來。」但是，西野回話了。


「嗯，喜歡。」

說完，還不忘了點頭。

這個回答讓高山意外地受到打擊。他略微僵硬的回「啊…這樣啊…」冒出有點後悔問這個問題的念頭。


「綠燈了。」

在西野的提醒之下，高山只能尷尬地跟著西野一同步過斑馬線到對街。

短短二十秒的路程中，高山的內心倒是高潮迭起，天使與惡魔不停在腦海中盤旋戰鬥，一邊是「不要問，這是西野的事情，如果問了搞不好還怪你多管閒事。」另一邊是「問吧，不問怎麼知道是誰呢？知道對方是誰就可以找他出來狠狠揍他一頓啊。」


要問嗎？還是不要問？

高山陷入的艱難的抉擇。


最後，在看見西野微笑指著拉麵店外頭問說「要不要吃晚餐呢？」才從自我掙扎中，乖乖點頭說「好啊。」

高山想，趁著吃飯閒聊時在若無其事的問出來就好了啊。

嗯、

高山一實，你真是聰明。

沾沾自喜的高山就這樣跟在西野身後進到了拉麵店。


結果現實似乎跟他想像中不太一樣…




「一實是想知道我喜歡的人是誰然後偷偷去揍他對吧？」

「咦？」

熱騰騰的拉麵剛上桌沒多久，只見西野邊拆開一次性的免洗筷，低著頭看拉麵邊這麼說。

奇怪，剛剛他有把心裡話說出來嗎？

高山不自覺地摸摸他的臉頰。



「不行喔，因為他是我喜歡的人。」


嗯—

該怎麼形容高山此刻的心情呢？就彷彿被竹劍狠狠地從頭部劈下然後又重重往胸口一擊的感覺吧？這種被鈍器打到的感覺是怎麼一回事？

害高山乾咳了幾聲，連握在手中筷子都差點掉落，摀著胸口，高山勉強地深呼吸幾口氣。

嘛嘛、

畢竟西野是喜歡那個人的嘛—

這種詭異的失落感不應該在他出現的吧？

高山一實你給我振作點！



「一實呢？認識你這麼久沒聽你說過喜歡誰…有喜歡的對象了嗎？」

「啊？嘛、就…一般吧？反正也沒人會喜歡我啊。」

「嗯？不會啊，難道一實不曉得你很受歡迎嗎？長的高又帥，會讀書且運動神經也不錯，高中時候多少其他班級的女同學都託我轉交情書給你。這麼受歡迎下難道沒有看對眼的女生嗎？」

嘛…

比起他喜歡誰，高山現在比較想知道西野喜歡的人究竟是誰…

是他認識的嗎？還是西野在打工地方認識的？那麼，若月會知道是誰嗎？

在意—

實在在意到不行啊。

但是最終吃完拉麵甚至送西野回到家後，高山一直鼓不起勇氣對西野問這個問題。







『佑太，你知道娜醬有喜歡的人嗎？』

                           　　　　　　　　　　　『嗯，前幾天有聽她提起過。』

『她有說是誰嗎？』

　　　　　　　　　　　　　　　　　　　　『沒呢，只是說會去找他。』

『嗯……』

　　　　　　　　　　　　　　　　　　　　『怎麼？娜醬跟你說了？』

『沒，只是她被放鴿子。在我打工地方附近。』

　　　　　　　　　　　　　　　　　　　　『啊…娜醬她沒事吧？』

『看起來還是喜歡那個放她鴿子的人。』




正在等待若月回覆的高山，突然跳出了另一個訊息通知，是西野。



『一實，你知道蝸牛也有肉食性的喔。』

　　　　　　　　　　　　　　　　　　　『啊？嗯。知道喔。』

『我想，我大概是肉食性的蝸牛。』

　　　　　　　　　　　　　　　　　　　『如果娜醬是蝸牛，肯定是蝸牛界的天使吧？』




看著手機螢幕顯示著通訊軟體APP中的視窗，西野躺在床上，指尖輕觸著高山的回覆欄。

吶，

一實，你知道嗎—

急性子的蝸牛，雖然會多花點時間但是總有一天也會將喜歡的目標一舉拿下喔。



「你就慢慢等到那天的到來吧。」



我會讓你親口對我說出「我喜歡妳。」這四個字的告白。